“不能这么说还能怎么说?”韩丽丽愤恨:“要不是嫁给你哥那个穷光蛋,我至于过得这么惨吗?媳妇媳妇养不起,孩子孩子养不了,考个大学都得几年——废物一个!尽会拖累我!”
刘培兰不敢说话了,埋着脑袋哄小侄女。
韩丽丽冷哼一声,转头下楼去缴费。
一会儿后,医生给她们重新安排了病房。
刘培兰跑出去买了一包奶粉,冲泡一瓶给小侄女喝。
小家伙饿极了,吧唧吧唧喝完,很快闭眼睡着了。
这时,刘培民牵着两个儿子来了。
这几年刘培民常常熬夜读书,尽管只有三十来岁,却已经白了许多发丝。
又因为吃不饱,穿不暖,脸色蜡黄又瘦削,又因为长期伏案写作佝偻着背,看着似乎四五十岁的样子。
两个孩子都瞪着眼睛,怯怯张望四周,鼻子下挂着显眼的鼻涕。
“哥!”刘培兰惊喜喊:“我们在这儿。”
刘培民麻利牵着儿子过来,问:“妞妞怎么样了?能出院了没?”
“快了。”刘培兰答:“医生说下午如果不拉肚子了,就能出院。”
刘培民松一口气,见病房里只有小女儿睡着,并没有妻子的踪迹。
“你大嫂呢?跑哪儿去了?”
刘培兰摇头:“嫂子说她出去买点东西。”
“她哪来的钱?”刘培民疑惑问:“她之前不说她没钱了吗?”
刘培兰眼神微闪,将早上的事尽数说给大哥知晓。
刘培民想起了江婉来,问:“她……她家在京都住的是什么房子?很富裕吧?”
这位表姨嫁入阳城的老豪门陆家,本来还想借着她的关系进人家的纺织厂。
谁料还没开始走动,纺织厂就变了天!
有人说,陆家人都被下了狱,好像是犯了什么大错。
那会儿,他麻利跟妻子商量说,别跟陆家或表姨扯上关系,连带叮嘱几个舅哥,甚至是老岳父和岳母也一并叮嘱。
幸好表姨子还算有自知之明,陆家出事后就躲得密密实实的,从来没往韩家去。
后来听说他们搬去中山街住,日常生活还过得不错。
那会儿,韩丽丽总隔三差五笑嘻嘻,炫耀说她选丈夫眼光好,没挑那个陆子豪,不然就只能等惨。
意外的是,陆子豪并没有判刑,而是被罚每天扫大街。
韩丽丽却没为表姨子高兴,反而觉得不可思议,说陆子豪应该进监狱几年才对。
他没觉得什么对不对,叮嘱妻子别跟表姨子走太近,省得被牵连上。
妻子却说她一向讨厌表妹,跟表妹没什么感情,不可能去搭理她。
不料,后来陆家很快崛起,买了新宅子,日子越过越好。
听老丈人说,表姨每个月都给他钱或饭票肉票,对老人家很是孝顺。
大舅哥跟这个表妹走得很近,甚至有段日子还住到了一起。
也许是一荣俱荣的缘故,陆家的日子越发火旺,大舅哥也一举考上了大学。
表姨子还给大舅哥的那个外地媳妇安排了工作,对老丈人花钱尤其大方。
后来,他埋头苦学,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
妻子却隔三差五跟家里闹翻,随后带孩子回娘家去住。
他时不时得回去哄她,偶然一次看到妻子在哭,问她哭什么,不料却被狠狠骂了一顿。
妻子说,她的表妹丈夫已经飞黄腾达,接了她去京都享福。
不仅一家子都住在京都,买了大宅子,还买了大车子。
他有些不明所以。
妻子哭哭啼啼说都怪她当初眼瞎,早知道就该挑陆子豪,而不是他这个穷光蛋。
本以为陆子豪会穷上十几年,谁知不到两年立刻就能东山再起。
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他竟没能考上大学,连一份正式养家糊口的工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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