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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1 / 2)

破镜

陆栖竹不记得自己怎么跑回冥荒海域的了。

可当他站在密室大门之前时,与沐遥之只有一墙之隔时,却莫名的顿住脚步,不再向前。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沐遥之,或者说是木遥遥。

一旁,赤谷见陆栖竹风尘仆仆赶回来,状态也不太对,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见陆栖竹忽然停了下来,这才出声提醒道:“主上……”

赤谷的声音骤然把陆栖竹拉回现实。

也是,他凭什么在这里矫情?

沐遥之还在里面受着噬心蛊的疼呢。陆栖竹一咬牙,打开了密室的大门。

密室大门打开,只见里面漆黑一片,而被铁链束缚着的沐遥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身前还有一大滩血迹,脸上毫无血色。

陆栖竹心口猛然一跳,他慌乱的扑上前去,颤着双手将铁链解开,将沐遥之拥在怀中,为她解蛊。

赤谷第一次见陆栖竹这般慌张,他站在一旁,有些不明白陆栖竹:“主上?您在干什么?”

陆栖竹只说道:“去取药来!”

赤谷也不多问,点点头,急忙转身去取药。

蛊解好后,陆栖竹将横抱沐遥之着出来,送到了房内的榻上。

赤谷端着药碗,紧随其后:“主上,药来了。”

陆栖竹蹲跪在床前,抖着手接过药碗,哑声:“你下去吧。”

可赤谷见陆栖竹这个样子就觉得不对劲,他皱眉打量着陆栖竹,随即惊叫开口:“主上,您怎么把这噬心蛊种到自己身上了?”

赤谷心急:“您去冥界那次横跨了冥荒海已经是元气大伤了,随后为了寻找木遥遥又散了大半灵力,如今为何又要这般折腾自己?”

“无妨。”陆栖竹漆黑的眸子深深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沐遥之,浑身因着噬心蛊的缘故不自觉的微微发抖,嗓音低哑:“我就是想知道,有多疼。”

赤谷虽然担心陆栖竹的身体,可却也感受到了陆栖竹现在不对劲,他狐疑的看了一眼沐遥之,又看了看陆栖竹,随即深深叹口气,转身离去了。

沐遥之昏迷着,药不好喂,喝一勺吐半勺。

陆栖竹却极有耐心,就这么一勺一勺喂着。

陆栖竹一边喂药,一边看着沐遥之这张熟悉的脸,其实他早该发现的,早该发现的。

仔细回想,沐遥之不仅与木遥遥长得相像,连习性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爱财如命,口味嗜甜,行事作风也都是一样的好面子爱出风头……

他从前怎么能把这当作两个人呢?

又怎么会,恨着一个人,又爱着另一个呢?

他看着沐遥之面无血色的脸,不知道是噬心蛊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只觉得心口纠扯撕裂般的疼。

他明明想好了,这次一要保护好她。

可偏偏,还是让她受了伤。

-

沐遥之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和之前一样,她梦到的还是那些回忆,梦到了少年时的陆栖竹,还有师兄师姐她们。

可不同的是,这次她还梦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从前她也梦到过这个人,只是醒来之后她总是记不清他的面容,也想不起那些梦境。

可这次的梦,却格外的清晰。

梦中,她似乎是在一个宫殿里,她一身男子装扮,身前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慢慢逼近,将她一步步逼到墙角,直到无路可退。

她似乎终于忍无可忍,惊呼出了声:“六殿下!”

那名六殿下似乎像是没听到一般,还在凑近。

她有些慌不择言:“我是你师长?你这样,你这样……不合体统!”

“那又怎么样?”那人道:“我不在乎。”他笑得温和无害:“我并没有捂住先生您的嘴,门外就有侍卫,您若是害怕我,大可以叫出声来,叫他们进来。”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身边,擡手就拔掉了她的发簪,青丝如瀑般的垂落下来。

那人唇边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耳垂上,恶意的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沐遥之,不仅是男扮女装进的宫,还与自己的学生,私相授受。”

她咬咬牙,刚想开口骂他,可那人似乎不给她一点机会,她只觉得唇上猛然被一个温热覆了上来。她急忙推搡,可身前这人却单手就将她的双手反剪至于身后,制住了她的动作。

这人似乎完全不顾她的反抗,吻得极其用力,像是在宣泄着什么。她起初还在反抗,可后来便毫无力气,只能任其摆布。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离开她的唇。

骤然呼吸到新鲜空气,她喘着粗气,看着眼前人,没忍住低骂出了声:“子桑离,你疯了?”

子桑离微微挑眉,凑到她耳边,轻声:“谁说不是呢,先生?”

话罢,他补充道:“先生,你喘得声音有点大呢,小心门外那些人听到了。”

她的脸瞬时间涨红。

可能是沐遥之也觉得这梦太过尴尬,不忍直视,这个梦境到此戛然而止。沐遥之猛然睁开双眼,大口呼吸着。

沐遥之还没从这个奇怪的梦境中缓过来,却恍然发现她已经离开了那个漆黑湿冷的密室,她如今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下是干净舒适的床铺。

她偏过头,只见床边的地上,陆栖竹正就地屈腿坐着,他倚靠着墙,阖着双眼,眉头也紧蹙着,脸色很不好看,唇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沐遥之四下打量着,估计这里应该是陆栖竹的房间。可陆栖竹怎么把她放出来了?还让她睡床,自己睡地板?

沐遥之深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没有了什么不适,猜想种在自己身体里的那蛊应当是被陆栖竹解掉了。

她觉得那场梦做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她想起身倒杯水喝,谁知她刚刚有了些许的动作,就见一旁的陆栖竹猛然睁开了眼,随后凑到她身前:“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沐遥之:?

“我有点……渴?”沐遥之试探着答道。

陆栖竹闻言,起身从一旁的食盒拿出一碗甜汤,端到她身前,俨然一副要喂她的架势。

沐遥之看呆了。

这一觉睡得太久,做了许多梦,让她倒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晕过去之前,似乎是被陆栖竹抓了过去,关在地牢里的。怎么睡了一觉醒来,陆栖竹换了幅嘴脸?

陆栖竹看见沐遥之脸上疑惑的表情,也自知自己如今的举动多疑。他垂眸,没多说什么,把甜汤递到她面前。

沐遥之接过甜汤,却没喝。

陆栖竹不会是要毒死她吧?还是要换个法子逼她交出重生秘术?

她奇怪的看着陆栖竹,她清了清嗓子,无奈道:“我真不知什么重生之术。”

“我知道。”陆栖竹点点头。

“我是真的……嗯?”我知道?陆栖竹说他知道?

沐遥之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陆栖竹看着沐遥之,他不敢说自己已经认出了她。

可他也不想再骗她了。回想他们过往相处的种种全是欺骗,这次他不想重蹈覆辙了。

陆栖竹盯着沐遥之眼睛:“你之前说木遥遥若是活着,怕是不愿再见我了。”

沐遥之无奈点点头:“我想是的。”

陆栖竹闭上眼睛,原来沐遥之之前在地牢里说得那些话,都是木遥遥的真心话。

噬心蛊还在他体内乱跳,可他却觉得噬心蛊的威力不及沐遥之口中言语的万一。

陆栖竹偏过头,没敢再看沐遥之的眼睛,接着问道:“你说,木遥遥她……恨我吗?”

沐遥之愣了愣,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才道:“应当不恨吧。”她低头:“毕竟没了爱,就没了恨。”

没了爱,就没了恨。

好一个没了爱。

没了爱。

她不爱他了。

看着眼前这个眼里全是淡漠的沐遥之,他终于明白,自己似乎终于把那个人弄丢了。

那个永远愿意豁出性命护着他的人,那个临死之前还笑着对他说要放下的人,心里没有他了。

“那好。”陆栖竹看向沐遥之,勾着唇角,却笑得很苦,嗓音低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痛苦:“那我就如你所愿,放过她。”

陆栖竹起身,站在一旁,背对着她:“你的蛊已经解了,你走吧。”

沐遥之觉得有些奇怪。陆栖竹这么执着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就换了想法?可陆栖竹既然已经愿意放她走了,她没道理不走。

她起身:“冒昧问一句,我在这里呆了多久?”

“两天。”陆栖竹说。

沐遥之心口猛然一跳,已经两天过去了,不仅风清门没人来搭救她,丛应止也还没来救她。

沐遥之觉得有些奇怪,心口萦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风清门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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