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在那个平阳的带院子,带地下室的条件颇好的家里,一个孩子受了严酷的家暴。这是他人生首次直面生活的肮脏一面,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暴力至死是怎么一会事。
人的身体是可以被打到浑身出血的,人也是可以至另一个同类于死地的。
所以他必须自救。
他没有家人,没有能承受这样的痛苦的朋友。
这种事连成人听了也直摇头,只会将这种不正常的家庭避得远远的,只会将这种生活在不正常生活里的人躲得远远的。
所以,他为什么会喜欢盛妍呢?
因为盛妍对他太好,真真的关心他,爱护他,需要他。
他怎么能放跑她。
“没有战争,不得胜,就永远没有资格谈和平。”
“姐姐认为我的做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养狗吗?”
“在没有家人的时候,它们就是我的家人,它们看得起我愿意跟在一起,它们需要我,也帮我的忙。有它们在,小叔连家里的墙都摸不着他还怎么害我?”
男孩子越长越大,越长越高,司元超在还有机可趁的那个时候害怕司辰养在身边的那些野狗。后来司辰就长得越高越大,司元超就再无机可趁,就学会了讲道理,讲亲情,但一个从脏水沟里走出来的人,哪还相信什么亲情。
偶尔从他手里舍出来的财只能算是施舍,好玩。就像一条野狗伸着舌头站到他面前,他就看心情扔点火腿肠出去,然后再看看他能下贱到什么地步。
司辰魔怔了,因为盛妍的两个问题。
他事无巨细地回答了盛妍的第一个问题,也最后回答了盛妍的第二个问题。他会受司元超的折磨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没有父母。
他为什么会没有父母?
一切原于父亲的事故。
他原来多么幸福,他还记得。后来多么痛苦绝望,他也记得。所以父亲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能不自己把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盛妍被绑在床头,司辰为她讲这些陈年往事的时候,并没有冷落她,而是在她身上点火。火烧到最旺处,他的故事也讲到了最肮脏之处。
所以盛妍的腿被掰开,也以同样的绳结绑在了床头。
盛妍听了故事,也承受了司辰因为故事而起怒气。中途,在她快承受不住的时候才叫停。
“司辰,”
“司辰,”
“停下,”
盛妍的皮肤很白,腰细得一把可握,她在说话,但气若游丝,这样的声音跟呻/吟差不多。不过就是她再有力一点,她的声音或许也已经进不到魔怔了的人耳朵里。
到司辰恢复理智主动把人放开的时候盛妍已经不迷迷糊糊说话了。
两个人虽然在一起时间不短了,但盛妍从来没有放弃过她在司辰面前要的身份。她年长,他比她小,所以她不矫情,没脸承认弱于他,承受不住他的欲/望。
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因为他而没有办法不狼狈的狼狈样。司辰这样洞悉一切的人当然对盛妍那点天真可怜的自尊心撑握的一清二楚。
盛妍两条手臂都被绑在床上,头发散乱,满身的汗水和被迫染上的脏。样子很狼狈,狼狈到施于她狼狈的人满脸的不知所措。
盛妍白细的四肢有束缚的随着束缚的方向顺从地伸展,没有束缚的微微蜷曲在浅色的床单上。
不知所措的人草草解了系在她手腕上的结就走了,脚步踉跄,像一个小偷偷了别人的东西必须赶紧逃跑,像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抱着头赶紧离开现场。
司辰消失了,盛妍就那样躺到后半夜才自己解了系在腿上的结从床上起来去了浴室清洗自己。
第二天盛妍不得不请了假,下午的时候杨禾打了一通电话,她才似乎从夜里的事里彻底醒过神来。
杨禾问她在哪,她当然在公司。杨禾叫她回家一趟,她哪敢不回。只是身体很难受,但她强忍着不适还是出了门。
腿上的勒痕用长裙子就遮住了,手腕上的勒痕用了长袖衫,还好下午下起了大雨,温度有所下降,杨禾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杨禾说盛柏齐不是合理死亡,所以盛家这么久也没有举办葬礼。还有盛柏齐是死在缅甸的。
杨禾把盛妍叫回家里来把这些事告诉她,无非就是害怕她自己在别处听到会害怕。应杨禾的要求,盛妍在家里吃了顿她做的晚饭,第二天再从家里去上班。
一大早天下着雨,盛妍撑着来时的花伞跟杨禾分开,从家里出来却没有去上班,一趟车就到了之前跟杨禾做体检的那家医院门口。
医院24小时都人满为患,医院出来对面小街上的诊所就不那么准时了。八点没有营业,九点依旧没有开门,雨水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阳光。
盛妍握着收住的雨伞站在一棵树下,阳光穿过树的枝丫落到她身上,但她周身却只是暗的冷的。
她是跟怎样一个人谈了恋爱?
她是喜欢上了怎样的一个人?
她真的了解他吗?
没有。
没有。
盛妍泥雕木塑地站在树下,从始至终没有挪动过一步,她等到了诊所开门,也竟然真等到了司元超。
司元超进了诊所没有耽搁太久,不到半个小时再拎着一袋子药出来。他身上不知道受的什么伤,两只脚走起路来有点不顺,但已经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么严重了。
司元超出来,盛妍就朝他走近,司元超原先没看清人,盛妍苍白着脸直走到两个人不到一米的距离司元超才像见了鬼似的把目光好好落在盛妍脸上,然后他整个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就开始往后退,手上拎的装着药的塑料袋磨的窣窣响,他边退边开始像在盛妍背后找人。
司元超表现出来的样子让盛妍打了个冷噤。
他是在她背后找司辰?
棉花糖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