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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1 / 2)

第四十三章

瞧,她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的情难自禁,爱而不得都是他一个人的。

孟澂莲将她揽在怀中,听着她拙劣的安慰,在她背后看不见的地方,闭了闭眼掩住了眸底的晦涩。

虽然不知道莲花精怎么了,但是沈知鲤能感觉到他身上低落至极的气息,但是任由她如何追问也问不出来。

既然莲花精不想说,沈知鲤自然也不会勉强。有什么事是一顿烧烤配酒不能解决的,不行就两顿。

庄园里有很多院子,地势景色各不相同。最大的那处院子怀德一早就看中了,带着婢女住进去了,其次就是沈知鲤的院子,正靠着一片林子有山有水。

沈知鲤瞧见莲花精都没带什么婢女过来,干脆直接将人安排和自己住一个院子。

这边的院子都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莲花精住进来刚好。

推开院门沿着卵石小道往前走,可以瞧见垂花游鱼石壁隔档。行步其间可听到水声潺潺,不远处就是一处小石潭。

在进房间处,还有一面花墙,每月都有花期,谓之长春。如今正是盛开的时候,点缀在一片绿色中霎是好看。花墙边,还有一处葡萄架子,如今已是入了秋,架子上只剩下青灰的藤蔓和零落的叶子。

沈知鲤今日心情甚好,眉眼间都是写满了开心。她一路心情甚好的走在前面给莲花精带着路,一边和他巴拉巴拉说着这院中的草木,还有这山庄上的好玩的。

说起去哪玩的时候,她步子一下就轻快起来。

许是因为莲花精有点不对劲,沈知鲤向来敏锐,带着他回院子的时候,就没有如往常那样上前牵着他的手。

不过才两个月没见,阿鲤便已经对他生疏至此了,满心满眼里都是旁的东西。她眼里有山林草木,怀德和那几个沈家的姐妹,却没有问及他半分。

孟澂莲看着身侧人说起,无意识拉开的距离,只觉得风吹过,浑身都有些发冷。

他掩下心底晦涩,上前走近了两步如往常一样向她伸出手,轻唤了声:“阿鲤。”

沈知鲤回头去看,就见莲花精长身玉立的站在原地,向她伸出的手。他瞧着神色有种说不出,像是被主人丢弃的一只性格孤傲的猫儿。

眸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想了想,上前伸手放在他的掌心将他指节攥住。

等到捏住指尖的瞬间,孟澂莲那原本紧绷的神色终于像是得到满足而缓和了下来,他反手将沈知鲤的指尖攥住,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这般的患得患失……

可是怎么办呢,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嫁给季干川。

分过枝头带来阵阵清爽的凉意,孟澂莲视线落在沈知鲤脸上,带着克制的温柔和贪念。

***

用过晚膳之后,天色还尚早。

槐树枝头鸟雀儿嘲哳,风里还带着草木的清香。

沈知鲤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低头绣着荷包,本来是想着找自己几年前的绣品凑数的。但是找出来后却发现当时觉得惊为天人的绣品,如今入眼是连看都不能看,实在太过幼稚拙劣。

再不上心,她也是要面子的,这会儿婚期将近她总算是没得拖了,拿着绣绷老老实实的坐在树下绣着。

因为涉及到自身尊严,沈知鲤绣得很认真,每一缕配线都是找了绣娘帮自己配好的,绣绷上的流水鸳鸯纹配色极为细致。

她将线分得极细,一针一线的来。

主要是不相信,之前从箱子底翻出来的绣品,是自己绣出来的。妥妥的黑历史啊,翻出来的时候,青筝明显是憋着笑的。

白芍还安慰道:“小姐能将这样的绣品绣完,已经是极有毅力的了。”

毅力?毅力有什么用。

沈知鲤恨恨的将手里的针扎了下去,然后手却来不及缩,就扎了个正着。含泪将指尖抹了一把,将冒出来的血珠抹去,然后看着手里的绣品。

流水鸳鸯已经到了收尾的地步了,羽毛间掺杂的金线在暂明的天光下熠熠生辉。

分明就很好看,怀德竟然笑话她绣得像野鸡。因为尾巴翘的太高了,略微显得有些嚣张。

但是,嚣张点怎么了?生得这样好看,还不得嚣张点!

就在沈知鲤欣赏着绣品的时候,就见原本说是要帮她看账本的莲花精从房间出来,走了过来。一袭雪色银云纹曳地长裙,身形袅袅,清冷的不像人间人。

他看见沈知鲤坐在院子里,低头专注的坐着什么,原本冷漠的眉眼下意识就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温和。

脚下一转,径自便向这边走来。

沈知鲤远远的就立刻冲他挥手,莲花精的账本看完了?太好了。

孟澂莲走近,下意识问:“阿鲤是在做什么?”

沈知鲤正愁找不到人炫耀,闻言当即笑眯眯的将那熠熠生辉的绣品递到了他的面前,十分有成就感,愉悦道:“莲姐姐来瞧瞧,我绣得好不好看!”

虽说这绣品不大,只有这么一个图案,但是这可是她整整绣了两个月的。

孟澂莲在旁坐下,接过那绣绷,下意识问:“这是鸳鸯?”

看,她就说,正常人怎么会把鸳鸯看成野鸡!

还是莲花精有眼光啊!

沈知鲤当即就点头,笑眯眯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孟澂莲语气有几分僵硬,若无其事问,“这是送给谁的?”

袖下的指节,却是下意识收紧了。

总不能,是给他的。

果然,沈知鲤感叹与他道:“这是给季干川的,是成婚前要准备的绣品。”

原来,真的是给季干川的。

他又在奢望什么?

眸底有几分晦暗,孟澂莲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将绣品放在桌上:“这绣品,一定绣了很久吧?”

因为是给季干川的,她才那样认真。

这绣品上的每一处针线都落得极为密,每道线都是极细的。

新妇绣品可见对夫婿情谊深浅,如今看来,当真是情深似海。

他还以为,以她的性子,会直接找人帮忙做一个荷包糊弄呢。

“哪有哪有?”沈知鲤谦虚的摆手道,“绣了不到五天罢了,也就是平常随手抽了空绣两针,当不得什么事。”

“当真好看。”他呢喃。

沈知鲤满足了,摆手道:“哪里哪里。”

“可是……”

那漆润的眸子就这样直白的看向她,唇角苦涩的弯了弯,道,“看来在阿鲤心里,我还比不过暄王半分,阿鲤从来没有给我绣过香囊呢。”

这……

沈知鲤想说,这是成婚前的旧俗啊,不然谁愿意绣啊。

但是,对上那双漆如点墨的眉眼,深若空谷中清澈的幽潭。

纯净莹润,带着情深的被辜负后的脆弱。

这,这谁抵得住啊!

不就是个荷包吗,能有多费事?

反正她只说绣,又没说什么时候给。

“莲姐姐想要什么样的?”沈知鲤当即立断。

“只要是阿鲤绣的,什么样,都是极好的。”孟澂莲垂眸笑笑,十分好满足。

还是莲花精懂事啊,简直叫人心疼。

沈知鲤立马保证道:“你放心,我给你绣的,肯定不必这个差。”

“那这个荷包,阿鲤每日忙于庄园的事,趁着间隙绣的不到五天就绣好了,想来这个三天应当能好吧?”孟澂莲垂眸弯唇,似是若无其事道。

这个……

“恐怕不行。”沈知鲤心里咯噔,赶紧摆手道,“这几日,庄子上事多,后山的橘子也快熟了。”

孟澂莲冷静点出:“后山的果子,三五日之内怕是成熟不了,阿鲤这几日根本没有什么事。若是这两日不做,怕是真的要等到橘子收成后了。”

见沈知鲤还是面露难色,孟澂莲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原也不该同暄王比的,他与阿鲤四海情深,我又算得什么?”

话到末尾,那落寞之意简直是要戳人心窝子。

沈知鲤苦着脸收回那句话,莲花精比季干川难搞多了。

“别,五天,我给你的自然是要更精细些的。”沈知鲤赶忙道。

不就是个荷包吗,她如今轻车熟路,只要不摸鱼五天一个荷包又有何不可?

沈知鲤十分自信。

“好,若阿鲤有何想要的,也自可以与我说。”孟澂莲笑得十分温柔。

荷包,玉簪皆是定情之物。

照旧俗,女子以荷包或者香囊相赠,男子回以玉簪或玉镯。

那些若有若无的东西,他只能旁敲侧击的去试探。

无论如何,即便是假象。

他也算,与她定情一回了。

有些萧瑟的风拂过槐树枝头,一只雀而振翅而飞,只剩下灰扑扑的一只在枝头冷风中孤单的理了理尾羽。

沈知鲤心里:想要什么?我想把时间往后推几天你看成吗?

当然,这话不好说,她琢磨了一下道:“我倒是没有旁的想要的,再过大半个月正好就是添妆礼。到时你不是要来添妆,添什么都行。”

俶尔,那唇边的笑就是一僵。

“怎么了?”沈知鲤奇怪。

“没什么。”声音略有些淡漠。

“哦。”沈知鲤继续欣赏手里的绣绷,准备再添几针。

再擡首的时候,那萧索的雪色身影离开了,看着那背影匆匆像是带了几分郁气。

莲花精赶什么事这样急,真怪。

疑惑了番,低下头,手里的针继续落下。

***

几个人原就是准备在此处小住半个月的,这几日刚好是空闲。

做完鸳鸯流水荷包后的第一天,沈知鲤没有再动针线,她被怀德拉去钓鱼了。本来嘛,紧迫了那么多天,当然要好好休息一天。

结果到了后面几日,她和怀德都在湖边钓鱼,因为第一天怀德钓鱼输了,一心想找回场子。

沈知鲤得心应手,每每将她碾压,格外有成就感。甚至于,直接将荷包抛到了脑后。

庄子里的账本都有莲花精帮忙处理,沈知鲤过得十分轻松。

然后,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季干川来了。

不但来了,还带了好些酿酒的材料来了。

他衣冠楚楚的站在沈知鲤的面前,面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笑,温柔的叫人如沐春风。

“阿鲤……”

沈知鲤下意识扭头看向怀德。

季干川看出她的疑虑,从善如流:“姑姑道,怀德这几日都在此处,便吩咐我来瞧瞧。”

长公主怎么会无端和季干川说起怀德去了何处?

沈知鲤面色怪异的转头看向怀德。

怀德嘘了一声,将沈知鲤暂且拉到一边:“那个谁在战场上伤了腿,怕是以后都不能再掌兵了,季干川答应我等他还朝帮忙将这婚事往后拖拖……”

反正能拖一时是一时,怀德早就看上了京中两个没落世家俊俏公子,身份都不高。等这婚事拖没了,换个亲事也未偿不可。

“他说他能拖成,你便信了?”沈知鲤怪异看她。

“他这回来了,说明这婚事大抵是真拖成了。”怀德当然不傻,笑眯眯和沈知鲤道,“不然我娘怎么可能和他说这些。”

怀德心知,其实季干川想知道阿鲤动向也简单,派人查一查就好了。

但是这查完后再过来,阿鲤必然是不可能有好脸色让他留下的。

季干川好意要帮忙这事,无非是卖个好,借着母亲做个筏子罢了。

沈知鲤倒也不是不欢迎他,只是这边都是女眷,他往这边凑什么?

瞅了季干川两眼,沈知鲤试探问:“殿下今日不用忙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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